深秋已至,清晨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看到树上那些发黄的树叶飘然落下,心里禁不住微微有些伤感。想想人生也是如此,有聚有散。虽然都喜聚不喜散,但是天下却没有个只聚不散的道理。
感物思怀,看到乡间杨树、槐树、柳树等这些早在童年就熟悉的树,如今它们的树叶在冷风中开始逐渐凋零飘落,地上它们树干的周围也早已散落了一层。叶面在露水的滋润下,湿漉漉的,如童年的记忆早已等候在那里,等着你去回忆。
童年时代我就对这些树叶有着深厚的感情,尤其是那些巴掌大的杨树叶。一到金秋叶落季节,我就和小伙伴们一起,手里拿着针线,到河滩上去串杨树叶,我们把那些大而好看的杨树叶用针线串起来,串成长长的一串,提在手中,摆来摆去的很好看。那时候经常和小伙伴们比赛看谁串的树叶大、树叶多,谁串的树叶长龙好看。如今若干年过去,那时的情景现在想起来还是记忆犹新。
那时候的我,在院中或小路上看到干枯的树叶在风的推动下像小动物一样滑行,我会聚精会神地盯着看老半天,觉得好奇的同时脑海里会出现一些童话故事里的画面,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把这些神奇的树叶写进自己的童话故事里去。
儿时我家居住在孝妇河畔,每年这个季节,也是大人们搂柴禾的时节。记得小时候天还未明,母亲就早早地拿着竹筢、扫帚和筐子到河滩上搂柴禾。寂静乡村的早晨,在河滩上到处能听到大人们用筢子搂柴禾的“沙、沙、沙”的声音,也能听到那些树叶从树上掉到地上“嚓、嚓”的动静。河滩里杨树、槐树居多,也有少量柳树、枣树等。一堆一堆的树叶,在清晨薄薄的晨雾中,叶子上都湿漉漉的,亮着光。人们把搂来的柴禾运回家,在院子里堆放得整整齐齐,上面盖上草栅,避免雨雪浇淋。等到冬天,这些柴禾就被用来烧火做饭。尤其是摊煎饼,这些树叶子最为好用。
那时母亲摊煎饼,把在石磨上推好的玉米磨糊均匀地摊在鏊子上,然后把这些树叶一把一把放到鏊子下,燃烧的树叶一阵一阵冒着或浓或淡的烟雾,伴着煎饼的热气,散发出一种很好闻的味道,这是乡村特有的味道,是人们常说的那种烟火气息。
我想,这些秋天燃烧的树叶,又何尝不是在燃烧中转化为另一种热情,表达对大自然的深情和眷恋呢?(舒一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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