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七十年代,来乡村卖的冰糕,是用糖精水冻成的,里面镶嵌着一根木条,以便拿着食用。冰糕上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白色包装纸,上面还印有生产厂家和地址。
麦收时节,天气炎热,我们这些小玩伴三五成群地跑到大街上,盼望着卖冰糕的到来。每到夏天,卖冰糕的商贩用自行车带着木箱子,箱子上用白漆红字涂上“冰糕”二字,吆喝着“冰糕,冰糕,三分二分的冰糕……”当或嘹亮或宛转或悠扬的叫卖声传来,玩伴们便会循声向卖冰糕的地方奔去。
卖冰糕的箱子里用棉被裹着,掀开后看到的是整整齐齐排着几层的长方形冰糕。此时,玩伴们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跑回家中缠着大人要钱买冰糕,大人们看到孩子那份焦灼的渴望,便爽快地答应下来。但大人们会趁机提出要求,诸如到田野去打猪草或到河边去给小白兔摘槐叶等等,孩子们二话没说点头应允,迫不及待地跑出家门,聚拢在卖冰糕的木箱旁,争先恐后地把钱递给商贩,“孩子们,别着急,大家都能吃上冰糕。”商贩耐心地劝说道。打开木箱,掀开裹着的白棉被,拿着冒着白雾的冰糕递给孩子们,大家接过冰糕,小心翼翼地把包装纸揭开,却舍不得扔掉,用舌头舔一舔,因为上面沾有不少甜味呢!然后,把冰糕含在嘴里,轻轻吸吮着,那甜香的味道慢慢弥散于唇齿间,不一会儿工夫,冰糕下肚,剩下的木条还会放在嘴里吸上几口,上面还有渗透的甜味。经过冰糕的浸润,玩伴们烦躁的情绪已荡然无存,闷热的空气似乎也缓缓地舒散开来。
夕阳西下,吆喝声再起,卖冰糕的商贩会将未卖完的冰糕降价处理,融化的不成形的冰糕由原来的二分钱一根降为三分钱两根或一分钱一根,不舍得花钱的大人们此时才买上几根,算是尝尝冰糕的味道儿。
如今,随着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冰箱、冰柜已进入寻常百姓家,骑着自行车卖冰糕的叫卖声已渐行渐远,淡出了我们的视线,冰糕逐步被五花八门的各种消暑饮品所代替。但儿时吃着冰糕那份甜甜的味道,却永远留存在我的记忆深处。(张洪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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