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腊月,年以倒计时的脚步就近了,年味也就越来越浓了,这让我想起了40年前一次难忘的经历。
1981年农历腊月二十二,我们五个好友约好骑车去临淄带韭菜,再赶博山大集卖。一切准备好后,凌晨一点,在村北头大槐树下集合。此时的气温零下20多度,天寒地冻,积雪没有融化。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我们还是上路了。从我们村到白塔是下坡路,刚开始走时,大家带着出发时的兴奋,有说有笑,但不一会儿,就冻得我们脸发麻,手脚生疼,狠不得下来跺跺脚,大家都不作声了。到了张博路,两脚用力蹬车,身上才逐渐暖和起来,大家又恢复了笑容,不知不觉就过淄川了。继续前行,后来不知谁问了一声到哪了,只听伙伴小魏说“马尚”,大家以为是马上到了,小魏说“马尚”是张店的一个地名,大伙一阵哄笑。其实我们也没走到马尚,从南定就往东北方向走了……天渐渐亮了,这才看清路标怎么去博兴方向了?一看走错了路,大家便急忙往回返,这样便多走了十几里冤枉路,到了目的地临淄敬仲已是上午九点。八小时骑行180里路,又是夜间又是冰天雪地,我们还是骑得挺快的,由于心情好大家也没觉得怎么累。
经过和菜农讨价还价,我们敲定了每斤价格0.75元,大家根据自己的身体状况要上韭菜,我要了50斤。此时已临近中午,我们随便吃了点东西,决定马上返回,因为明天还要赶博山大集去卖。紧走慢赶,晚上九点到了南定。此时大家又冷又饿,找了一家包子铺,每人吃了半斤,剩下的几个打包带上。稍作休息,又继续赶路。
此时的张博路上,行人稀少,偶尔有车通过,不像现在车水马龙,宽阔的马路上就我们五人在骑车前行。由于白天路面上的雪化了,现在路上又结冰了,路很滑一不小心就摔倒,最艰难的时刻到了……十点多的时候,我开始犯困了,骑在车上好几次差点睡着,蒙眬中自行车差点碰到路牙石上。于是我调整好车把,骑到路中央,两手扶把,头趴在车把上眯一眯眼,待自行车又快到路牙石了,再将车骑到路中央,因为那时路上一辆汽车也没有了。子夜之时,夜深人静,我们有些疲惫了,只想下车休息,一步也不想骑了。但是毅力告诉我们:不能停,明早还要赶博山大集!于是伙伴们咬牙瞪眼继续前行。只听“扑通”一声,一个伙伴倒了,我便赶紧帮他扶车,结果另一个又倒了,又一个……不知摔了多少跟头!走到白塔路口时,我终于熬不住也摔了一个跟头,有伙伴调侃说,你终于也摔倒了。此时的我又冷又饿,从口袋里拿出晚上剩下的包子想吃一个,一看都冻成“石头”了,伙伴们都笑了,现在想想简直是苦笑啊!从白塔到家一路上坡,只能推着自行车,每走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可谓精疲力尽,终于在腊月二十三凌晨一点回到了家,整整24个小时啊!此时此刻母亲还在等着我,感动、委屈、劳累、饥饿一下子涌上心头,让我差点倒下。终于回家了!
今天这件往事已过去40年了,在我的记忆之中,它总是挥之不去,让我铭记于心,让我领略了生活的艰辛,也磨炼了我的意志;它催我奋进,不敢懈怠,为我永保积极向上的人生观、价值观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常太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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