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二十四个小时了,我都成了货真价实的宅男了呢……妈?”
从我禁足到现在,缓慢而沉静地流淌着的时间,正稳稳地迈向第二十七天。
“知道了知道了。呦,都这个点了,中午想吃点什么?”
午时的阳光有些刺眼,却算是个好天气。好久未享受温暖阳光的肌肤贪婪的呼吸着。不知是因粼粼波光截留住了阳光,还是阳光在波面上耀射,引得小鱼惊喜好奇。
“无所谓啦,吃什么都一样……”
眼神一凝,目光聚焦在一行实时报道上:“抗疫在一线的医护人员想吃馒头……”嘴角一涩,鼻尖突然袭来的酸楚,身体好像有些经受不住。
“……妈,我想吃馒头……”
肩头轻颤,母亲好像一下子哽住了。足足半晌。
“好。”
洁白的面粉,触着如此细柔,轻散于空中;清水揉混,骤然变得胶着,确实浑然如一体。自己的心,在疫情爆发之前,悠然自在;疫情爆发之后,却同所有中华儿女的心汇集在一起,精神凝成股绳。眼前的面团,犹如一色那医者的衣襟,在我眼前飘荡。
风也清,母亲教也无言。第一次做馒头,沉默浸溢于手掌,揉入了面团。身旁轻轻萦绕着的各自的思绪,哼哼着,却听不懂互相的言语。只是母亲鬓角上淡淡的愁绪,与我心头上坚毅的白衣身影相遥呼应着。
蒸炉吐着云云白汽,与“咕噜咕噜”滚沸着的水,构成了此时唯一有声的画卷。母亲怔怔站着,双手紧紧交叉于身前,一眨不眨的双眸,盯着蒸炉,像在期盼着,又像是在守望着什么似的。我轻轻回过身,翻看着二零二零年的日历,寻找最初做过的标记。
白白的馒头,放在了桌子的正中间。双手抚起一个,软软的,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种美好的情感。轻咬一口,暖糯香甜浸满在口中,是天使轻轻的一吻。
时间仿佛停住了。母亲看着手中的馒头,微颤的唇间飘出的几个音,散于风中。
“第一批支援的医务人员是一月十九号到的……”
泪水行行,落于脸庞。
“……八百多个小时了呢,与疫情战斗的他们,又怎么会不想念家乡的馒头呢……”(2019级22班 谭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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