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布谷鸟的鸣叫,迎来远胜春天百花烂漫的时节——初夏。“晴日暖风生麦气,绿阴幽草胜花时”优美的诗句,渲染着初夏的怦然心动!
初夏,最先扑入视野的是那碧绿的麦浪,翻滚着,像一张地毯铺向天际。晴朗的天气,一股暖暖的风擦身而过,麦子的气息随风而至,麦香几乎将你袭倒。这时的麦子籽粒饱满、麦秆发青,假如你来到麦田边,会情不自禁地伸出你的手,抚摸着麦穗,然后弯腰掐几颗麦穗,放在手里,用手一搓,用嘴轻轻吹去麦皮,圆墩墩、胖乎乎的麦粒,馋得你直流口水,你且舍不得一次全部吃掉。轻轻地用舌头一舔,一次只吃掉几个麦子粒,慢慢地嚼着、嚼着,麦子的清香会让你陶醉,真香啊!
每逢这个时节,母亲也会从田间割上几个麦过子(地方土语)回家,把麦秸剪下,把麦穗放在笼屉上蒸熟,再放在簸箕里搓掉麦皮,然后,每人分一小把,放在嘴里,越嚼越粘、越嚼越香,特殊的麦香萦上心头,幸福极了!剩下的麦子,母亲把它在阳光下晾干。天热时,用它烧一锅清水,既能品尝麦子的清香,又能防暑。
麦子终于在农民们的凝望中由青转黄,墙上的镰刀在布谷鸟的叫声中“嚯嚯”地磨得发亮;路边的联合收割机轰鸣运转,磨合试车整装待发。
“麦熟一晌”这是时令语言。几天前还整青的麦子,眼看着泛起了金黄的麦浪。开始收割了,大片麦地里,收割机此起彼伏奏起了丰收的协奏曲,忙了一宿的人们小簸箕、大口袋的在地头迎接珍珠般的麦粒。小块麦田里,受机械作业限制,大多数农民弯着腰,流着汗,手工挥镰割麦,腰痛腿酸全然不顾。
“三秋不如一麦忙”,好一派繁忙丰收的场景!男女老少都在广阔田野里,用粗大的手掌触摸生活最本质的样子,那份麦香带来了源自土地的深情馈赠。霎时间,车子满了!地上满了!大仓满了!小囤满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进入农历的六月。在老家,六月初一有一种习俗,就是上“新麦子坟”。那天,各家各户都用新麦子磨成面粉,蒸上一锅白馒头,祭祀已故的亲人,称之为“祭先”。你瞧!村庄里炊烟飘飘,土灶里炉火通红,笼屉上装满了白白的馒头,那香味挤出笼屉萦绕在村庄,久久不散。
馒头作为北方人的主要食粮,那特有的麦香,让人们魂牵梦绕,不管走到哪,都会想起它。它已经在漫长的时光中与故土、乡亲、念旧、勤俭、坚忍等等情感和信念混合在一起,才下舌尖,又上心间,让人几乎分不清哪一个是滋味,哪一种是情怀。
简评: 麦香里有丰收的欢乐,有关于乡村的美好记忆。(胡华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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