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总是失眠,即使迷糊一会儿,也总在梦中惊醒。已过不惑之年的我总会在醒后自嘲是不是老了?可梦中那个熟悉的地方,那间小屋,有些模糊,却又感到亲切。
1999年,大学毕业后的我回到家乡做了一名乡村医生。一天,我对妻子说,想到外地开个诊所。找房子,谈租金,搬运医疗器械,简单装修房屋。好在学的是针灸推拿专业,全靠一双手“吃饭”,搬起家来倒也简单,叫上几个乡村医生伙伴,安置停当后,坐在饭桌旁吆五喝六一番,倒觉得这就是想要的生活。
可生活绝不会是微醺后醉意的朦胧,还有阳光下的汗流浃背。
每天,我都会骑着摩托车往返于60多里地以外的诊所,冬季一袭军大衣便是我御寒的工具。那时裤脚上总会留有很多被火花塞静电烧焦的小孔,全然不知,只想勇敢地向那个熟悉的小屋奔去,那里不仅有针灸针具,更有自己对于生活的那份希冀。
诊所位于一个一千多口人的村里,周围的村子很密集,诊所紧挨着一条四通八达的公路,逢五逢十附近也有个大集市。选择这里,主要是这里有很多曾经的患者,希望更多的人认识我这个小村庄的医生。
诊所很小,面积只有30多个平方,只能搁下两张治疗床,取暖还是用铁炉子,冬天,到诊所的第一件事就是忙着点火取暖,遇上恶劣的天气,可能一天也没有一个患者,只有红红的炉火陪伴着我。
房东六十多岁了,孩子们都在外地上班,老伴也到了城里去照顾孙辈孩子。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进进出出,怕耽误我给病人治疗,房东也不经常到诊所坐坐,只是在刮风下雨或者下雪时提前帮我早早地生着炉子。
周围的邻居都很熟悉,开副食批发部的,卖衣服的,修理电器的,每天还总会有几位老人凑在一起,或者打牌,或者下棋。空闲时,我也会凑上前默默地看着,有时也当临时替补。
窗外的梧桐树花开花落,房东家的小狗也变得臃肿了,从春和景明到白雪皑皑,转眼已是八个年头。此后,我到了家乡的卫生院上班,还是一如既往地忙碌,忙碌到孩童都已上了大学,父母的脊背又弯了很多。
一定要去看看那间小屋,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地方。急切地和妻子一同开车前往,半个小时的车程因为陌生觉得走了很久。终于找到那个地方,可已是物是人非,房东家的大门紧闭,那件曾留给我很多遐想的小屋单调地矗立在那里,昔日的诊所标识已经被许许多多的牌子覆盖,找不到一点点往日的影子。
我推开旁边那家副食批发部的门,想见一见曾经朝夕相处的老友,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那时的老板早已进厂当了工人。
我就这样孤零零地站着,望着周围,似乎此时应该抽一支烟,或者有小雨淋湿自己。
返回的路上,我终于释然,生活中可以有很多次停留,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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