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2019年还剩下一截尾巴的时候,突然想做点什么了。对于我来说,所谓的做点什么,不过是把这一年从头到尾捋一下。依我现在的年龄,更多的是“追昔”,而不想“抚今”。沿着时间往回走一走,看看一年来经历的风景,得到的,失去的,有缘相逢的,擦肩而过的,流连忘返的,惊鸿一瞥的,都在回望中,变得模糊不清,失真变形。这才发现,原来记忆这么靠不住。想到年轻时最怵头写年终总结,现在竟然自觉自愿,为的就是给靠不住的记忆加深些印象。
过了2019,也就迈过了人生的又一个十年,而这个十年,猛一想,短促得就像一年;再细一想,又漫长到记不起十年前的事。何止十年前,就连今年年初干了些什么,也记不清晰了。记不清,说明没有大事发生。其实,过日子,过得就是个简简单单,稳稳妥妥,没有大事最好。能这样走下去,走到底,也很成功。
那天在手机上看到“微友”发的一条朋友圈“1999年春晚金曲回顾”,一首首熟悉的旋律,诸如《常回家看看》《对面的女孩看过来》《欢乐中国年》等,感觉离得很近,像是才听过刚学会,竟倏忽已逾二十载。二十载,足以使一个婴儿长大成人,足以把一个中年人送进花甲。而在脑海中,这些岁月好像没有了时光的间隔,有的只是薄薄的一层氤氲影像。
这一年,更喜欢过一种有规律的生活,而这规律一旦被打乱,就像是乱了的步调,需要几天的时间来调整,才能重新踏上节奏。不再存过多非分之想,得不到的,不想再去争了;已经拥有的,更会倍加珍惜。不再逼着自己去做一些吃力的事,不再逞强好胜,搬不动的不搬了,拿不起的不拿了。该认输就认输,该服软就服软。爱憎藏在心里,笑意写在脸上。不勉强自己,也不强加别人。活得都不容易,凡存在皆合理。越来越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这一年,卸去了几项社会兼职,感到轻松了不少。一些热闹场合能少去就少去,能不去就不去,虽说还没达到“此心已作沾泥絮,不逐东风上下狂”的境界,但心境毕竟平和了许多。
一年一年地长岁数,其他“长”得却不多。就拿读书为例,作家毕飞宇在一次讲座中好像这么说过:一本书,四十岁之前读和四十岁之后读是不一样的,它几乎不是同一本书。可我,已是五十岁之后了,而过去读不进去的书,现在还是读不进去。比如《瓦尔登湖》,比如《追忆似水年华》……;过去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的,现在仍被感动得稀里哗啦,比如《平凡的世界》,比如《渴望生活》……喜欢的,仍旧喜欢;讨厌的,依然讨厌;不感兴趣的,还是不感兴趣。这足见“年纪”并没有使我有多少长进。
写,还是能写一点,然而不再像过去那样正儿八经把自己当成“作家”来写。况且随着“作家”“诗人”“著名”这些词汇的门槛越来越低,随着网络微信上的垃圾文字越来越多,我也由最初的“敬畏”慢慢转为“不屑”;从过去的爱“显摆”,到不愿往人前凑。这不知是进步,还是退步。
不过“不屑”不意味着不写,毫无目标地写,毫无准备地写,写什么,写给谁看,写到什么程度,都已经不重要了。
有个很文艺的词叫“午夜梦回”,但午夜真的醒来,梦已回不去了。夜晚的心情常常与白天不同。此刻一想到这一年又要过去了,竟惊出一头汗来,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2020是下一个十年的开头,套句跟形势的话,就是“开局之年”,未来仍充满着未知和变数,但不愿看得太远,想得太多了。如果非要对自己说点什么,那就是,做好该做的,尽到应尽的,努力把自己的身体打磨得能扛得住时间的消磨。至于其他,能看淡就看淡,能看开就看开吧。(陶安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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